6.
“很巧吧，喻大班长是不是没想到我们又成为了某种程度上的同僚？律师和警察，都是和法律相关的职业呢。”见喻文州不回答自己的问题，黄少天又自顾自的讲下去，眯着眼对对面的人笑着。

“同僚？少天你说这句话你一点都不心虚嘛？”喻文州的笑容渐渐敛去，沉默地看着黄少天。口中的称呼又从黄先生突然改回了少天，黄少天的心里猛然一跳，闭了嘴。

喻文州从那个皮箱里摸出了那几把枪：“沙鹰？还是镀金款？什么时候你的审美变得这么低俗了？这是哪里的土老板找你订的货啊？你这个牵头人还要亲自送货？”

恩？什么牵头人，喻文州。你到底都知道什么？

“警监同志，我可是三好市民，没听懂您都在说些什么。我多嘴问一句，我对枪支没有什么研究，沙鹰是什么？还有，我牵头什么了？我刚刚结了一个案子。”

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少天。无论怎么说，你的职业都是律师，律师怎么可能连这么经典的枪型都不知道？沙漠之鹰，世界杀伤力手枪榜上有名的名枪，以其强大的后坐力，结构复杂而闻名。尽管它根本不适合用于战场，但是枪械爱好者们仍旧对它趋之若鹜。

“你可以自己百度。”喻文州终于疲惫地揉了揉眉心，“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，那我告诉你，这不是什么玩具水弹枪，这是杀伤性手枪沙漠之鹰。你作为律师也该知道国内禁止私自持有枪支类物品。就算之前你是不知情的，现在我告诉你了，你也知道了。那么作为律师，你是不是不应该知法而犯法呢？”

——我们做这一行的，是知法而犯法，并非是寻常百姓的不通律法，法律意识淡薄，既然如此，为什么不把法律给吃个透，最后让那些政府官员再也找不出我们的错处呢？

黄少天闭了闭眼，好。之前自己既然已经说过那样的话了，他这个人也没有说过的话不负责任的收回的道理。

“抱歉。那么喻警官，你现在把箱子还给我，我立即退回去，之前是我的不对。”黄少天认错态度诚恳的样子，“你该不会信不过你的老同学吧？”

俨然开始打起了友情牌。

“对不起。黄先生，我信不过。”

我当然信不过你，你那个时候心里怎么想的就从来没有坦白过。明明你那么话痨的模样，可是你说的话，一点都和你心里想的没有关系。这可让我怎么办才好呢？

黄少天愣了一下，马上又说：“喻警官，我知道你是跟我开玩笑的。那我这就先拿走啦，毕竟还没有真正的犯法，念在我也为国家法律事业做出了我的贡献，通融这一回哦——”说罢拎起箱子转身一瞬间闪出了喻文州的办公室，待喻文州站起来到门口看的时候，哪里还有黄少天的人影？

监控室的记录也全部都被抹去了，一点痕迹都没给留下。

“喻文州，我就来看看你现在好不好。你看见我满箱的沙鹰还镇静自若的跟我怼，那我可就放心了。你现在可是一级警监，厅级的领导了，你可不能仗着你的位置就来查你的老同学啊……”黄少天一路飞奔而去，口中还不听的絮絮叨，不知道自个儿在嘀嘀咕咕地说些什么。

喻文州走到警察厅楼外，黄少天，G市的管理松散根本就是个幌子啊，怎么可能管不动就不管了？毕竟你们这些黑市生意做的还不仅仅是奢侈品，你们还做枪械和武器生意这些危害国家安全的事情啊，这怎么能是会被姑息的呢？虽然你们从没有做过毒品生意，可是光是武器就已经构成罪名了。

——《刑法》第一百二十五条 非法制造、买卖、运输、邮寄、储存枪支、弹药、爆炸物的，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；情节严重的，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、无期徒刑或者死刑。

到时候你要怎么办？越境逃出国去吗？那你让我如何做！











7.
“黄少你可算是回来了！”一行人在逼仄的地道入口等了很久，终于等到了他们要等的人。

黄少天皱了皱眉：“这都多少年以前的地道了，早就该整修整修了，我成天在这里面走我都担心这地方会不会塌。还有小卢啊，你带着他们在这里等什么等？万一我不回来了呢？你们难道就一直在这里无休无止地等下去吗？那这笔交易还要不要做了？对方对我们的信誉度会怎么想？”

卢瀚文委屈巴巴地：“可是黄少，这一批五支沙鹰都在你的皮箱里啊，我们过去了人家问起我们也交不出货啊！”

黄少天“啧”了一声：“那你们也得到位，让对方知道我们的诚意。对方愿意出高出寻常五倍的价格买这批沙鹰，可见只是一个假装爱好枪支的所谓‘大师'而已，说不定对方以为我们是觉得他出价太低不肯出手还会加价呢！”

……行，你说的都对好了嘛。

黄少天心里有自己的想法。做黑市交易的没有人会是任人宰割的傻子，所以对方应该不是什么对枪支行情一窍不通的冤大头。但是为什么要出这么高的价呢？会不会是因为担心他们不肯卖出而开出的诱惑？如果真的是这么回事，那么这个人恐怕是对这批沙鹰急需。

但是如果只是普通的枪支收藏家，那自然没有必要这么着急，价格可以慢慢谈，没必要一口价一锤定音。除非这人快要死了临死前想看一眼，而这个买家根本三十岁不到，完全不存在这种问题。并且收藏家要收藏的又不只是沙鹰，他们还需要有余钱去买别的。难道这人是个土豪？土豪也没见过这么用钱的。

综合考虑下来，这个人的买枪目的，可能真的不纯。

他究竟想要干什么？

“黄少？黄少？”郑轩推了推站在那里不动的黄少天，联想到刚才他可能是去见了喻文州情绪波动精神状态不佳，心里有一点着急，“黄少我们还去吗？如果你心里不舒服，那不然我们今天交易取消吧？”

“我为什么要心里不舒服？”黄少天扭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。“不过交易还是取消吧。我有我的考量，跟私人情绪没有关系”。

先探他一探，如果说他爽快的说OK，那么这个人问题应该不太大，如果他急了，要再把价格翻倍。那么，可能得让魏老大去查查他的底细了。

他们蓝雨说来也是黑市的一股清流，虽然高价出售违禁物品，但是基本的售卖对象都是收藏家这一类。

“对了黄少我还有个事情要跟你说，”卢瀚文突然想起什么似的，“那天我跟小别前辈聊天，他说他们B市那边也接到一笔枪支的订购单，好像是步枪。说是什么G36，听说一般是国家军队使用的步枪吧，说是订了好大的一批，他们搞起来都费劲，而且出价特别的高，感觉需求很急的样子。”

微草是B市方面的黑市地头蛇，生意也做的很大。黄少天这会儿也没空管什么小卢为什么和刘小别聊天了，当他听到一批出价很高的G36步枪的时候，他心里咯噔一下。

好像解释的通了，这应该是同一个人。

由于取消了这次交易，傍晚的时候他果然接到了消息：“黄少，不是听说你们蓝雨一向一口价定下直接交易的吗，怎么这会突然取消了？你们蓝雨内部该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？”

夜雨声烦：我们蓝雨内部很好，没有任何问题。只是我们对您的出价持怀疑态度。

沙鹰买家：还不够高吗？这已经比平常的价位要高上好多了。

——这么说说明他是清楚行情的。

夜雨声烦：这批沙鹰我们弄来的艰难，还请你体谅体谅。

沙鹰买家：好。我明白了。我价格翻倍，行吗?

——这下看来，真的有问题了。

夜雨声烦：行啊。这位兄弟真是爽快，你看日期推迟个几天行吗，我们日程有些排不过来。

沙鹰买家：三日内可行吗？

夜雨声烦：可行可行，还请兄弟静候佳音了。

——这边刚刚说完话，魏琛那边的消息就来了。

迎风布阵：小鬼，刚才S市那边有消息了。

夜雨声烦：怎么说？

迎风布阵：轮回道也受到了同样的武器订购，订购的是一批子弹，我问过了，正是沙鹰适配的。

黄少天正想说句什么，手机忽然一阵震动，就是刹那间的，消息蜂拥而至，黄少天一看，心上的大石头不但没有落地，反而越来越重了。

百花缭乱：黄少，你那边有没有收到类似弹药订单的东西，我这里有个客户，不但需求量极大，而且时间还要求的急，但是他出价挺高的，你们这里有货的话要不匀给我们一点儿？

君莫笑：黄少天，你们有收到武器订单没有，我们这边有个订单不太正常，需求量有点大，而且还要求这两天就交易，哥想想觉得不太对劲啊。

枪淋弹雨：黄少我刚刚去查过了，那个人好像根本不是什么收藏家啊，他没有什么背景资料，什么都查不到，该不会不是本国人士吧？这可怎么办啊？

石不转：黄少天，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收到……

黄少天已经不想看下去了。这些做黑市生意的地头蛇，想是都发现不对劲了，开始各处询问。或许他不是第一个发现不对的人，又或许已经有货被卖出去了。事情很不对，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呢？

【黑市买卖交易交流群】
夜雨声烦：有人没？出来下，我想问问你们枪支弹药的那事情。
君莫笑：我有一个怀疑。
夜雨声烦：什么怀疑，老叶你说说看。
沐雨橙风：叶修说他怀疑可能那个人不是收藏，有别的目的。
夜雨声烦：我查过了，那个人根本不是收藏家。
一枪穿云：……想用枪支？
无浪：小周的意思是那个人可能想用枪支做不法的事情，说不定想搞国内分裂，因为我们轮回也去查过消息了，根本就没查到这个人身份的信息，十分神秘。
夜雨声烦：那我大概知道了，我去通知警察厅。
君莫笑：警察厅？黄少天你挺能啊，你不怕你自己给抓起来？
夜雨声烦：怕什么，文州在那里。

黄少天打出最后一句话，立刻拨出了电话，刚刚拨出去的一瞬间黄少天有点后悔。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，这不是让喻文州为难吗？可是由不得他多想，对面已经接起了电话。

“喂？少天吗？”







8.
黄少天在心里快速的无声排演了一遍自己将要说什么，然后笑盈盈地开了口：“文州吃晚饭了吗？”

“……刚刚准备下班。有事？”

天助我也！黄少天立即说道：“那你先别忙着从警局出来，我过来找你，有很重要的事情，我担心我的电话会被窃听。”喻文州倒是愣了一下，他的同事是什么也不知道，可是他自己已经暗地里调查过黄少天了，虽然黄少天在社会上的挂名是个律师，可是他背地里的身份是个黑市里的总接头人。

但是。就这样的身份，他白天不仅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大街上提着违禁物品，现在还打电话说要来警局找自己，这是要打算投案自首了？

“你来警局干什么？到下班的时间了，所有人都在往外走，你真的以为你做的事情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啊？总有人认识你这张脸。到时候给认出来了怎么办？你说你只是和某黑市大佬长得有点儿像？你以为别人会信你啊？”喻文州一口气说了好多好多话，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废话过，而且声音还小的像窃窃私语，也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别的什么。

黄少天倒是给说的愣了一下，而后知后觉地发现，喻文州好像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了。

黄少天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：“那文州你看这样吧，我去找家安静点的饭馆定个包厢，我们俩吃顿饭，顺便谈谈事情你看怎么样？我这件事可能真的很紧急。”

喻文州不知怎么的就有点生气：“紧急什么，预感自己快被人民警察抓捕入狱了找我求求情？”

“……真没有。”

喻文州嘴上拒绝姿态十足，但是最后还是没能真正拒绝的了黄少天。他照着导航左拐右拐地进了一条小巷子。在拐进那条小巷子的刹那，他已经做好了晚饭要在一个又脏又乱的小饭馆里解决的觉悟了。

结果却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。正所谓曲径通幽处，这小巷子里竟然别有洞天。

衣着考究的侍者一看到喻文州拐了进来，立刻满脸堆笑：“请问是喻先生吗？黄先生恭候您多时了，请这边来。”

居然是个私人会所，看上去还是那种人均消费两千以上的地方。喻文州虽然不想承认，但是心里还是默默地腹诽，又是高薪职业律师，一面还做着黑市的买卖，这看样子真是富的流油了。

“文州，我倒是没想到你真的会来。”黄少天坐在厅里，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什么，“我以为你不会理我，会自己回家，我都打算在你手机上装一个黑客软件，看看你究竟住在哪里，然后我晚上破门而入。”

喻文州听罢真是啼笑皆非。“你邀请我的，我答应了，我怎么会不来。”

而且从你认识我开始，我有哪次拒绝过你的要求？要是我真的因为什么事情对你心存偏见，以我对你现在信息的掌握度，你可能已经蹲在监狱里了。

黄少天避开了他这句话。

“恐怕你今天没办法好好吃个晚饭了。我今天请你来，就是想问问看，你有没有调用警力的权限。”

“你要做什么？”

“我？放心，我不会让你做什么伤天害理违背法律的事情的，你不用这么戒备。”黄少天心里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儿不舒服。即使是喻文州查过自己了，清楚自己的底细了，可是以他们这么多年的交情，自己难道还会来害他吗？

喻文州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，他知道黄少天在想什么。可是他真的没有别的意思，仅仅是担心。仅仅担心而已。

“喻文州，我别的话也不多说了，真的，我们有什么私人的事情的话过后再说，现在，你要认真的听我的每一个字。老是说，这件事情让我感到有些害怕。”黄少天深吸一口气，“那天你看到那一箱子沙鹰了吧？”

“嗯。”你现在倒是肯承认那是沙鹰了，恐怕你最后还是交易走了？

“现在那箱沙鹰还在我这里，我取消了这次交易。”黄少天回忆细节的时候习惯性地皱起眉头，“这是个很奇怪的买家，当初我跟他打交道的时候就这么觉得。”

“什么地方奇怪？”喻文州听着真的是正事，立刻调整了自己的态度，放下了手里的筷子。

“虽然你查过我，但是你可能不是很清楚黑市的行情什么的。真正经常进行黑市交易的都很清楚每一件东西都是什么价格。这个买家明显是很清楚行情的那种买家。可是他出了比平常价格要高出五倍的钱来买这一批沙鹰，像是要急用的样子。我对他言语中的一些细节产生了怀疑，于是我就取消了这次交易。”

“可是你猜怎么着？这人一听说我要取消交易，急的都快要炸毛了，你说这副样子怎么让人不怀疑呢，无论如何也会怀疑的啊。所以我就叫人去查，查出来的结果基本证实了我的猜想。几乎各个市的黑市总部都收到了类似的交易请求。我疑心……”

喻文州打断了他：“不用疑心了，你想的应该是对的。”

黄少天便闭嘴了。他黄少天没当过傻子，这辈子也不会成为傻子。就算查别人的颜观别人的色他看不出，但是喻文州他大概是能明白的。

这便是同意了吧？

“我这里也没有掌握太多的资料，具体的安排怎么弄我也没有想好。对方催的很急，我们也只拖得了一天。吃过饭我回去准备，晚上再联系。”

喻文州沉默了一瞬。

“为什么告诉我这个消息。”

“呃，啊，感觉你比较可靠嘛。人民警察不是抓人经验比较丰富嘛哈哈，所以我决定遇到事情要向警察叔叔求助！”

“你有没有想过你来告诉我这件事情是牵出萝卜带出泥，等于间接的承认了你在从事黑市的非法生意，”喻文州顿了顿，“所以，你知道后果吗？”

黄少天真的没想到。可能是源于本身对喻文州的绝对信任，他满脑子想着的只是要把这件事情尽快解决，真的没想到会牵扯到自己。可能是潜意识里觉得，喻文州会一直护着自己吧？

不过也是，喻文州跟他非亲非故的，凭什么要护着他啊，隐瞒罪名本身也是违法的，喻文州其实还是处在事业的上升期，没必要为了自己……

脑子里走马灯似的想法还没有走完，就听见喻文州又开口了：“你放心，既然你主动来找我了，我保你平安，想做什么部署就去做吧，不会有事的。”

黄少天脑子里有根弦突然绷断了。

他想开口说些什么，但是发现自己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，于是便呆呆地看着喻文州。

喻文州觉得他这个表情好笑，顺手薅了一把他的头发，几乎是下意识的笑了笑。一套动作做完才感觉到不对劲。现在，他们早就不是高中辩论队的队友了。

黄少天慢慢低下头吃饭，再抬头的时候突然想明白了什么。

“队长，当年你说你喜欢我，现在，你还喜欢我吗？”







9.
即使现在的我已经不复当时的阳光开朗不知愁，毫无心机的揣测，即使现在的我可能和你站在一个对立面。

喻文州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。一时间愣在原地。

喜欢啊。我当然喜欢。你现在问我这个，你想让我怎么回答你。我一直喜欢你的。喜欢着这个属于你的灵魂。

“……嗯。”

“队长我也挺喜欢你的如果这次事情顺利的话你还愿意跟我试试吗？”黄少天头脑一热，一股脑的说了出来，说完才觉得懊悔。这都什么事儿，当年是你拒绝了人家，现在你们两个这种处境，你还好意思说这种话？黄少天你要不要点脸。

事情的发展已经脱离了在场两个人的控制了。都仿佛喝醉酒了一样，脑子里一团浆糊。但实际上，他们还滴酒未沾。

喻文州轻轻叹了口气：“少天。你明明知道我不会拒绝你。”

所以，你是认真的吗？

黄少天下意识地想岔开话题，可是喻文州的眼神一直死死地盯着他。

“我……”

堪堪吐出一个字，门外突然有人敲门，节奏甚为急切，恰恰给窘迫的黄少天解了围。“进来吧。”

来人是一个喻文州一路走进来都没有见过的侍者，是个生面孔，此时突然敲门，想必是个线人。来人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喻文州，生怕自己说的话会被传出去。

“没事你说吧，”黄少天低声嘱咐，又瞟了喻文州一眼，“自己人。”

那个线人像是毫无八卦之心似的，平铺直叙的迅速陈述起来。

“黄少，今天微草方面传来消息，说他们的药库给人抢了，微草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给人劫过药库，然后我们蓝雨似乎也混进来了内奸，给抓住了。那个买家突然开始催我们要再提前时间……”

一系列的话离黄少天的猜测越来越近，他甚至怀疑自己今晚才来找喻文州是不是有点晚。但是事发突然，对方应该也是早早就准备布置好的，说不准连作战计划都把细节抠清楚了——如果他们有这种东西的话。

“对不住，没法好好吃晚饭了。”黄少天冲喻文州一欠身，“说声抱歉了，又是劳烦你调用警力又不能好好地吃顿晚饭。”

喻文州摆摆手：“你真不用这么说。于公，你这也算是为国家的安全事业作出了事。于私……”喻文州的声音轻了下去：“我还挺高兴你愿意来找我的。”

黄少天愣了愣，嘴角翘起来：“那好，后会有期了。”说完披起外套，大步走了出去。喻文州站在桌后看着黄少天离去的背影，挺好，这么多年了，这个人也没什么变化，仍然是那么自信，那么阳光，那么耀眼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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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黄少，都准备好了。”卢瀚文敲了敲门，探头进来。黄少天转过身：“好，我知道了。今天的情况不一定很乐观，你们都做好准备。”卢瀚文吐了吐舌头：“怎么样都没大事，魏总说了，黄少指挥的事情，他放心。”
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，在这些蓝雨的人的眼里，代号妖刀的黑市牵头人黄少天，已经成为了成功的象征。黄少天呼出一口气，就为着这些信任，这件事情也必须成功。








10.
G市本日头条：
一起重大案件告破！

人们之前并没有听说G市发生了什么大案子，这猛然间的，突然报上就出了这个消息，全市的人都震惊了。

人们奔走着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。

某家医院。

“先生你先不要着急。虽然现在还没有真正地脱离生命危险，但是这位病人的生命体征还是很强烈，说明他的求生欲极强，应该不会出太大的问题。”医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，“我们大家都在尽力。”

喻文州沉默的看了一眼医生，又坐回了手术室外的椅子上。唯有尽力二字最不给人希望。谁都明白尽力不意味着成功。Try to do sth，尽力了，失败了。Manage to do,尽力了，大概率成功。没有百分百，一颗心就像悬在半空中，没有落点。

那帮买枪的人，真的不是什么枪支收藏家，而是从境外混进来的独立分裂恐怖分子。黄少天的直觉完全正确。那天他过去交货的时候，可能是因为其他几家都已经给过货，而他是最后一个，那个人拿起沙鹰直接对准了他的额头。虽然并非毫无防备，可是子弹还是打中他了。

“没想到我最后会被自己的枪给打了。”黄少天一头的血还在那里开着玩笑。卢瀚文究竟还是个孩子，当时就慌了，拿起宋晓给他的左轮就扳了扳机。

有起头的就会有跟着的，枪声响成一片。郑轩拖起黄少天就给喻文州打电话，问他们警力什么时候到。当时正逢城区堵车，虽然心焦可是无可奈何。好在最后赶上了。

也就差那么一小会儿，黑市的牵头人妖刀先生就要死在那里了。

黄少天从病床上爬起来：“喻文州呢？”护士看见这人自己爬起来被吓了一跳，赶紧跑过来制止。黄少天摆了摆手：“死不了的。”

然后就看着喻文州从病房的门口走进来停在自己的面前。护士大概也是感觉到气氛似乎有些暧昧，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去了。

“收捕了。”

“果然还是人民警察的力量是无穷的，我代表广大的人民群众感谢我们喻警监！”黄少天笑开了，和多年前一样，小虎牙露了出来，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。

“少天，我给你申请了……”

黄少天皱了皱眉：“管你申请了什么，不要不要。我还想继续当我的黑市老大呢！”

“以后你们就做警局的对口生意吧。”喻文州眉眼弯弯，“你依旧可以风风光光地当你的黑市老大和黄律师。”

黄少天愣了。

“那我们月入千万的黄律师愿意分点钱给我做你的嫁妆嘛？”

也不是不可以。

“行啊。可是你们警局以后只能买我们的货！不能买别家的！霸图微草轮回都不可以！”

“好。”

几天以后黄少天收到了一串钥匙。都是给他的。大门钥匙，房门钥匙，车库钥匙，小区进门钥匙……

“少天，钥匙给你了，确定不来住吗？”

“当然来。就当是给我对口的客户一点福利了。”




-fin-



好啦结束啦，有心想写点小番外，到时候再后补吧！
特别真诚地祝我们少天生日快乐！我知道我的文又长还没逻辑，但是！喻黄可是我的本命cp！天天都想着如何送他们c位出道哈哈哈哈哈哈——
这里白弈颀（vimple），期待您的pick。